话音落下,仿佛骤然之间肃静了。
连咬唇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在犹豫,似乎不太愿意。
不愿意也正常,毕竟自己常常拿捏住叶老师的命脉,向他不断索取,如果不是在通电话,叶老师一定又会用水波粼粼的漂亮眼睛,瞪他了吧。
不愿意,自家舅舅的忙也不能不帮啊……
江左晗有些惋惜,思索着换一种叶之瑜受得了的奖励方式,就听见细如蚊呐的一声:“老公。”
又轻又软又绵。
像浪花打在礁石上,烟花在脑海中炸开的感觉。
又刺激又强烈。
江左晗腹部一热,瞬间坚如磐石。
嘈!踏马的,这谁受得了!
他在心里骂了一句。
太爽了。
……
舅舅是在红酒的出租房里,跟秦先生发生争执的。
秦先生不知道说了什么,导致向来老实的舅舅大发雷霆,打断了他的鼻梁骨。
赶到派出所时,叶之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抱着能调解尽量调解的想法去解决问题。
秦先生不同意,他们只能去医院做了伤情鉴定。
警察说,要是不能得到谅解,舅舅可能要坐牢了。
得知噩耗,叶之瑜心急如麻。
红酒已经让他耗费心神。
舅舅出了事,他是瞒着妈妈来的,万一坐牢,肯定就瞒不住了……妈妈年纪大了,到时候怎么接受得了?
舅舅也怕了,面色惨白:“瑜瑜,怎么办啊?我明天还要上班。”
“上班?”叶之瑜气不打一处来:“去监狱里上班差不多。”
舅舅恼怒地一拍桌子:“他说这么恶心的话,我能不生气吗?谁知道他身体差得跟三十年前的老房子一样,一碰就碎了?”
叶之瑜沉默了。
舅舅找秦先生谈退租,秦先生胡搅蛮缠不肯妥协。
他趾高气昂地说,管你告不告我,反正物业费一分不退。
还表示,让你侄子来谈判,他跟我睡一觉,等我爽了,还再能考虑考虑。
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?
舅舅当场暴怒,一拳把他揍趴下了。
秦先生好像是故意的,完全没还手。
叶之瑜赶到的时候,秦先生的鼻子淌着血,整张脸肿成了馒头。
医生一脸凝重,说想复原不可能了,除非开刀整容,问他的鼻子是不是有过旧伤,叶之瑜忽然想起来,前段时间秦先生也被江左晗打过,正好也打在了鼻梁骨上。
难怪一碰就碎了。
那江左晗打他的那一次,他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。
说到底就是欺软怕硬。
秦先生痛得直抽气,气急败坏地索要赔偿。
无休止地退让不是办法。
叶之瑜想起了当初贴大字报的办法,秦先生最注重名声,看能不能从这方面找突破口,思及此,便拿起手机,找当初保存下来的骚扰记录。
刚点开屏幕,十条未接听记录映入眼帘:“……”
糟了,他忘记赴约了。
“怎么了?”舅舅看他脸色不对劲,凑了过来:“谁找你?”
叶之瑜一激灵,赶紧把屏幕按灭了:“朋友,我去回个电话。”
说完,便匆匆离开了调解室。
回来后,叶之瑜整个人都是粉色的,一副又羞又臊的样子,仿佛刚蒸过桑拿,热气沸腾。
不过热气在看到秦先生那张肿大的脸又消散了。
秦先生下了最后通牒,指着舅舅的鼻子说:“我不会出谅解书,钱,要赔,人,也得给我去进去坐牢。”
解封结束,他老婆就去民政局预约了离婚。
他不同意,老婆把事情闹大了,现在自己的性向闹得父母亲戚全知道了。
作为罪魁祸首的叶之瑜一家,秦先生打定了主意要出了这口恶气。
叶之瑜凝了凝心神,攥紧手机,走到秦先生面前:“我们单独谈一谈。”
闻言,秦先生眼中闪过一抹得意。
总算来求他了。
无非他开条件,叶之瑜会不会答应。
可不答应,他真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舅舅去坐牢?
秦先生目光带着几分轻蔑,跟叶之瑜谈判的态度也掺杂着傲气。
“你知道我要什么。”他用油腻的视线不停地在裸露出来的雪白肩颈上打转:“陪我睡,还是坐牢,选一个吧。”
叶之瑜扔出一沓子文件:“你看看吧。”
秦先生自信他激不起什么水花,拾起一看顿时脸如菜色。
里面全是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和材料,金额高达上百万。
见他吃瘪,叶之瑜眉眼一弯,忽地笑了。
叶之瑜不爱笑,常年生活的压力让他做什么都神色淡淡的,笑起来像晨曦的阳光,温柔明媚,在脸颊上